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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咬得菜根,百事可做”出自《菜根谭》,这句话早就被人们当作了激励自己奋发图强的警句。每当我想起这句话时,小时候漫山遍野挖野菜根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。
上世纪60年代末,我出生在辽西一个小山村里。那里属丘陵地,土地十分贫瘠,十年九旱。当时靠天吃饭的庄稼人尽管脸朝黄土背朝天卖力地劳作,因为收获的希望微薄,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。不说别的,有那么两个来月,连吃下饭的菜都成了问题。过了2月份,家里贮存的大白菜、土豆、萝卜已经吃得所剩无几了,如果没有替代品——野菜根,就只能用大酱当下饭的菜了。
靠山吃山。土地再不肥沃,也始终都在努力地奉献着。3月初,大人便将孩子撵到大地里挖野菜根了。我第一次挖野菜根时还不到5岁。被关在屋里一个冬天了,突然出了家门,我就像从笼子里放出的小鸟一般,可着劲儿地疯跑疯玩,等我意识到没完成任务时,太阳也快落山了。我东刨西挖,累得满头大汗却只挖到几根短短的野菜根。
母亲照我的小屁股狠狠地打了两巴掌,痛得我呲牙咧嘴却不敢哭出声。这是母亲第一次这么狠打我,很快母亲就后悔了,将我搂在怀里,帮我擦去眼角的泪水:“贪玩的孩子不是好孩子,你都快5岁了,到了为家里出力的时候了。”
第二天,我是跟邻家一位比我大两岁的小姐姐一同去挖野菜根的。小姐姐告诉我说:“先找已经枯萎的野菜,然后在它周围挖,这样收获就大。”我照着她说的话做了,果然不错。吸取了昨天的教训,我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干正事上,等我回家时,母亲看着我的成果,笑了,这是我看到母亲最开心的一次笑。
吃晚饭时,饭桌上多了一盘野菜根,父亲夸我能干。看着父亲嚼野菜根的表情是那么得意,我也将一根蘸了大酱的野菜根放进了嘴里嚼。野菜根太苦了,我皱着眉头想吐出来。母亲说:“这点苦你都吃不下,长大还能干成什么事。”父亲也说:“开始嚼时是苦,可嚼着嚼着就甜了。”我照着父亲说的做了,越嚼越香呢!
挖野菜根,让我懂得了劳动能创造财富的道理;嚼野菜根,是我人生的第一堂吃苦课。等菜园子里蔬菜够就饭吃时,我才结束挖野菜根的活儿。直到我上了小学,才不再挖野菜根了。当然了,那时家里终于过上了好日子。
由于我从小就养成了吃苦耐劳的习惯,在以后的岁月里不论遇到什么困难,我都没有皱过眉头,总是想方设法战胜它。
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如今,我生长的那个小山村的庄户人们,小日子都过得红红火火的。尽管条件好了,可父母从来不娇惯自己的子女,从小就帮助孩子养成吃苦耐劳的习惯,孩子们也很早都爱劳动,更懂得勤俭节约。